【黑三角】♥∈∅
①露第一人称视角
②意识流慎入！
③标题：爱属于空集
永别了。是永别，我的香草美人。
我拉起他的手想要献上我的最后一吻，他巧妙地向后退一步避过了。王耀的眼神忽闪忽闪，隐藏我探求不得结果的难堪。他似乎不愿意直视我，甚至连道别的话语也不愿与我说。
但我宁愿他是过于悲伤而连啜泣也无法了。我单膝跪下立在他面前，向他俯首称臣。一个受到贬谪的臣子在他尊贵的皇帝面前落泪。皇帝眼底沉淀着的会是不舍与无奈吗。
王耀最终是冷漠的偶人般注视着我远去，我三次回顾他，错过他的目光。他的目光是向着我的，向着我所在的方向。
他久伫而望的是什么呢。我的香草美人啊。
有一块完整的圆形平整地贴在比我的心明亮些的天幕上。我勉强在王耀澄澈的眼里辨识出那是太阳。剪影般的暖色块，从天上掉下，落在王耀琥珀色的眼眸里。
我有时候对他说，“你的眼睛像半融化的蜂蜜，温柔地把人卷进去，一看就是一辈子了。”
王耀浅笑着不说话。后来我才惊觉，蜂蜜是冰冷腻甜的，只有破碎入了水才透明，才微薄地从舌尖沁出一丝甜。
我从遥远的北国寄蜂蜜给他，蜂蜜随调羹搅入水雾升腾。
他回礼，送我烟酒。我不喜欢吸烟，还是一根根地点燃，搁在嘴边，烟雾随呼吸进入我的身体。
酒。东方稻谷酿的酒。我不认识中文字，至少很长一段时间是不认识的，只会期期艾艾地说几句。王耀用流畅的俄语与我交流，他当然也会用流利的美式英语与阿尔弗雷德交谈。他送我的酒，透明澄澈如水的，酒精含量却很高，我喝不了半瓶便醉。
醉倒了我便看月亮。是剪影般有人在幕后照着光的月亮。有时我看到另一个绿黑的小月亮，不同于过于圆的那个，它确乎是坚硬而真实的石块。有时它和月亮挨得很近，有时却很远。近的时候少，常常是寄居在黑夜的一隅，幽幽发着墨绿色的光。
阿尔弗雷德，站在王耀身边的是他了。到了无法再返回的地步，我在王耀身边看到了他，这个比我年轻几岁的阳光少年。
他像一只护食的虎霸占着别人的珍宝，却理直气壮地赖着安睡。我质问王耀，是什么切割了我们。
“切割？”阿尔弗雷德的手指该死地扣紧了王耀，他讥笑着扭曲他年轻的面庞，“别自作多情了，布拉金。”
“喜欢本便不是一厢情愿的事。”美国男孩骄傲地说出一句中文，他奇怪的口音令人听了心绞痛，然而他还侧过头笑嘻嘻地向王耀求取赞同。
“闭嘴，阿尔。”王耀终于从阿尔弗雷德的禁锢中抽出他的手了。他悲悯的目光看向我，然而从我过于难看的脸上闪过。
他不甚明显的喉结上下滚动，眼神沉默地走向角落，我甚至能看到他淡粉色唇瓣的颤抖。
沉默闪光弹般在我们之间炸裂，沉默之后是死寂般的沉默。
终于他的声音从喉管深处飘荡出来，很快与忧伤的灰尘一同落入我们的脚下。
“你走吧，伊万。”
他说，“你走吧，伊万。对不起，我不知道。”
你不知道什么呢。是我身后剪纸般纯色的太阳，还是那突然出现，继而存在了无数个夜晚的绿黑色小月亮。
或许是我吧。是我的一厢情愿，从一开始就不是喜欢，而是以为能与你白首的爱。
阿尔弗雷德再次宣示占有权似的拉起了王耀的手，在我所能视的最远范围，他拉起了王耀的手，低头吻了他。王耀另一只手勾上了美国男孩柔软耀眼的金发。
哦，永别了，我跳动的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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